作者李若燕，年中山医学院本科医疗系毕业后，先有14医院从事内科、儿科、传染病科，专门处理危重病人抢救工作。后18年在医院，退休前是副主任医师、副院长，当过一届人大代表。
李若燕院长随女儿侨居美国多年，其女国梅是赵老的朋友。年9月，我和赵老夫妇在纽约，国梅一家盛情接待了我们。与李院长聊天中，她不止一次的感慨，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要跟赵老学中医。她说我和女儿沫西都好有福气，才能学到那么好的中医。我能感受到李院长讲的都是肺腑之言。
去年11月，李院长因胆石症发作请赵老开药，康复后手书了《一位西医选择中医治疗胆石症的故事》一文传给我，现编发出来给大家分享。
西医如何治疗胆石症，李院长在文中叙述得非常详细清楚。而中医如何辨证施治，如何立方，李院长希望我写出个案分析，给同门提供学习的素材。
《素问?六节藏象论》说：“凡十一藏，取决于胆也。”即所谓“十一藏皆赖胆气以为和”（清?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人体是一个升降出入气化运动的机体，肝气条达，气机调畅，则藏腑气机升降有序，出入有节，而阴阳平衡，气血和调。十一藏的正常功能需要胆的“生发”，因为胆是子时当令，少阳之火。《素问?灵兰秘典论》又说：“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其主要生理功能是贮存、排泄胆汁,并助肝气之疏泄。由此而知，中医理论中的胆不是单纯的一个器官，相对于胆那块肉的这种物质性，中医更侧重藏腑的功能性，以及这个藏腑所统领的经络。
对疾病的治疗方法，中医有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方剂学》里称“和法”为和解剂，这个和就是和解少阳，少阳属胆，位于半表半里，因此我们会在“和”上下功夫。
在治疗胆石症方面，中医完全不同于西医的“简单粗暴”，动辄外科切除，让病人无端地少一个器官。中医会通过辨证来确定它是属于哪一个证型，再对证施药。那李院长到底是下面少阳证里的哪个型？
1)“肝胆湿热郁结，横逆中土”型，还是“湿热内蕴，积久成石”型？
2）“肝郁气滞”型，还是“肝气郁结，木郁化火”型？
3）“肝胆湿热蕴结”型，还是“肝胆气郁，湿热蕴结”型？
4）“气郁湿阻”型，还是“肝胆湿热蕴结，肠胃实热”型？
5）上述几个证型的混合？
中医辨证需要四诊合参，李院长在美国，赵老在中国，这时候的四诊变为不可能。还好3个月前赵老在纽约为李院长四诊开药调理过，知道她的脉象，加上李院长病发前吃了比较多的油炸食物，所以，赵老判断李院长是“肝胆湿热郁结，横逆中土”和“肝郁气滞”二证的混合，治法当在疏肝理气、祛邪养肝的基础上，配合温肾阳、降肠气。药选用党参（补胃气）、胆草（清热解毒）、木香（行气止痛）和制附片（温补肾阳）等。
辨证清楚，治则明晰，方从法出，方从证出。至于如何用药，每位大夫各有自己的爱好和习惯，没有唯一，疗效为王也。
———————————徐丹娜
年9月，李院长与赵老在美国家中交流治疗方法
一位西医选择中医治疗
胆石症的故事
文/李若燕年11月2日我胆石症发作，主要症状是腹痛和呕吐，从上午11:30到下午6:30，持续约7小时，女儿知道后问我是否去急诊，我拒绝了。医院工作过，知道急诊室情况混乱，对病情处理不利。当时我元气大伤，感到“扶正祛邪”应该是主要的治疗手段，所以决定请赵医生开中药治疗。
服中药后，我观察自己的症状主要有：
1）腹痛：第一天约9-10分（最痛是10分）。胆石症的疼痛是因为胆石在胆总管被钳顿，呈绞痛样。上半夜因为太痛，打算第二天还是去急诊吧，起码要止痛。但下半夜疼痛减至5分左右，此时我估计胆石已排出，因为强烈的机械作用，会把胆石挤出胆总管。一般胆石排出后，疼痛随之消失。但我感到有另外一种刺痛，当时我诊断是呕吐引起的胃肠道部分细胞壁撕裂。但痛觉毕竟减轻了，也能忍受，于是又取消急诊的打算。
李院长胆石症发作，倒卧在地，呕吐不止。
2）腹胀：与腹痛同时出现。第二天下午开始服用赵医生的中药。每天服2次，反复煎服。两剂药服用共6天。腹痛大致从5分开始，以后每天渐减。第5、8天各大便一次，腹胀也减轻。至第14天，腹痛和腹胀全部消失。这段时间应该是中药全身调理的过程。
3）饮食情况：第2、3天只喝水和服中药，第4天起进食流质（白粥水），第6天半流质且逐渐增加食量。第17天起可进食面条。以后就是全面恢复期，喝营养奶，炖肉汁，每天增加活动量，如散步和肢体活动等。总体来讲是一个慢慢恢复的过程，每天都有进步。
我因为胆石发作，出现腹痛和呕吐，后因呕吐又并发胃、肠道损害，一开始就感到元气大伤，选择中医治疗是明智的。这两剂药在“扶正”方面起了独特的作用，整个病程慢慢好转，精、气、神也渐渐恢复。然而，赵医生如何辨证施治，如何立方，那就要请教赵医生了。下一步就劳烦徐医生写出个案分析，给弟子们提供学习素材.
前3天只喝中药和水，第4天开始便可以喝白粥水了
在西医，胆石症一般以外科治疗为主，多采用胆囊切除术。近日，我总结了一下身边的同学、同事、朋友外科手术成功和失败的例子，给同道们参考。一个88岁（女），一个70多岁（女），分别在30年前及10多年前在国内做胆囊切除术，用大切口的术式，之后身体一直正常，没有复发。有2个同龄人（女）在美国做微创手术，均成功，但其中一个5年后复发。急诊中用胃镜在胆总管出口勾出结石，至今生活正常。但也有不幸的，我一个女同事30岁左右做胆囊切除术，估计手术是成功的，但若干年后，胆石再发，堵塞肝小叶胆管，医院做了肝小叶切除。又几年后再出现肝内堵塞，医生建议她再做肝小叶切除，她不同意。现今如何，我也不清楚。还有一同事男60多岁，胆石症发作，医院急诊，马上做手术切除胆管，据说手术是成功的，但住院期间，医生用抗生素抗感染，未注意用药时间和剂量，导致病人肾功能损害，以后一直做肾透析，直至死亡。又一病例，男60多岁，是我同事的丈夫，到广州中山一院做胆囊切除术手术，术中死于手术台，这三例就非常不幸了。
李院长的手稿
在我出国前，也曾打算做胆囊切除术，但受上述三例的影响，不敢贸然冒险，选择了与胆石“和平共处”。本次发作距离第一次已有22年之久，那是年6月，突然发作的腹痛和呕吐，从晚上7:30到12点，手头又没有任何止痛药，只能用“气功”的办法，用意念放松括约肌，用意念排石。医院取药，一同事发现我双眼黄疸，把我吓了一跳，因为3个月前父亲因胆总管癌去世，医院做CT检查，诊断是胆石症。说明了前一晚上是胆石堵塞胆总管，引起黄疸，排出后腹痛、呕吐也停止。这提示我们，治疗疾病，有很多办法，危急时要镇定、从容，想办法转危为安。“气功”运用得当，确能治病。
20多年来曾出现过三次小发作，每次3-5分钟腹痛、呕吐，之后一切正常，没有吃过中、西药。本次发作，有明显诱因，2天前曾吃过稍多量的油炸食物。以后应以预防为主，对于油腻食物，不能掉以轻心。
李院长康复后记录自己选择中医治疗的心路历程
这次我选择中医治疗，是因为9年前，当时有猪流感疫情，据说疫源地是墨西哥，我女儿一家刚从墨西哥旅行回来不久，女婿就高烧不退，用西药治疗4-5天无好转。在此情况下，求助于赵医生。后来一剂汤药服下，4-5小时后退热，精神好转，继而多次煎服，3-4天后病愈。这次，赵医生在我心目中一炮而红！中药一样可以快速治疗急重病人！我选择中医治疗，首先就是对赵医生有信心，也收到预期的效果。
最近我再复习一下有关胆石症的资料，西医治疗胆石症：
1）首先考虑是止痛，多用平滑肌松弛剂，如阿托品，非固醇类止痛剂及麻醉性止痛剂，皆有效。但吗啡不适合，因为吗啡会引起泛特氏括约肌痉挛，增加胆道压力，反而加剧疼痛。
2）胆囊切除术是治疗症状性胆结石的有效方法。
3）药物溶解结石，目前有UDCD或CDCA两种，药理作用是降低胆汁胆固醇的饱和度，以利于溶解，治疗期1年半至2年，有效率为40%左右。下列情况不适用：如色素性结石、钙化性结石、胆管驰张不全、过度肥胖、孕妇、肝肾功能不全、或症状较重者不适合此治疗方法。
以上是我患病后的点滴体会，目前中国的国策是西医学习中医，中西医结合，未来的中医生如何西为中用，把中医发扬光大，那是赵医生弟子们今后的重任，祝你们成功。
（李若燕年12月8日于美国）
订阅号：dan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