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飞翩翩挂红灯
做媒做出了红灯笼
玲娥的灯笼生意日渐红火后,省市电视台都播放了她的新闻采访。有一次,蒲县的一个客户来了,在厂里谈好生意后还不走,嚷嚷着要见老总乔玲娥,玲娥接到生意已经谈好了,还见我本人有必要吗?蒲县的客户坚持要见玲娥,为了不负客户一片心意,玲娥从妇联的会议室请假出来,趋车去见这位虔诚的客户。
客户是一位儒雅和蔼利落的中年人,已经59岁了。三年前,他在电视台看到过对玲娥的采访。三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玲娥及其厂里的联系方式。他把电话打到电视台,从电视台那里找到了玲娥的联系方式。蒲县人是从事殡葬礼仪的,声势较大,布置灵堂什么的需要数量较大的白灯笼。他看准了玲娥,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坚持要见玲娥本人,即是出于强烈的合作愿望。
玲娥有做灯笼的技术,但没有做白灯笼的材料。况且,白灯笼售出渠道窄,销量低,换上别人大都会拒绝。玲娥被蒲县老板的诚心诚意所打动,她接下了这个单子。
天道酬勤,地道酬善。有一个乡宁的煤老板转型,在甘亭附近买了数千亩地从事种植业,成立了一家五洲农场。贩铜的生意不好做了,玲娥的丈夫立即在五洲农场承包了几十亩地,开始了育苗工程。地里培育了悬铃木,鸾树,女贞等园林果木,丈夫天天泡在农场里,玲娥负责在家洗衣做饭。园林裁培是阳光产业,苗木生意不错,如此下去,一家人的生活应该是衣食无忧。
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是玲娥想要的生活,那玲娥前半生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维持生活尚可,富裕发展无希望。玲娥白天睁大眼睛寻找机遇,晚上睡着了也还在持续着发展状大的梦想!
玲娥有个哥哥,与玲娥从小一起跟着奶奶长大,时时处处,哥哥都呵护着这个小妹妹,在哥哥眼里妹妹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儿。玲娥兄妹二人相依相附,感情甚笃!
这一年,哥哥的儿子,玲娥的嫡亲侄儿自由恋爱结婚。中国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不成婚!玲娥这个姑姑与兄长的好朋友县中小企业局的田同志被指定为这桩婚事的大媒,没想到这做媒做出了另一桩大媒!
做媒过程中,搭档田同志问玲娥发什么财?玲娥说计划从事手工业,串珠珠,做项链。田同志哼了一声,说串珠珠技术含量低,材料细碎不易清点,如果该穿十粒,穿出八粒,做这事不赔钱才怪哩!田同志顿了顿说:
“我有个项目,不知你有兴趣没?”
玲娥赶紧问:“什么项目?可行么?”
田同志说:“做灯笼!”
至于怎么做?田同志或许出于真不知道,抑或想把这个项目留给自己,推说自己也不熟悉这个项目,匆匆转移了话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之后,玲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侄子的婚礼结束后,不善电脑的玲娥忽然对搜索引擎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一次次地输入“灯笼制作”及相关字眼,搜索的结果告诉她:洪洞县赵城镇有一个人在做。玲娥毫不犹豫给网上留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从电话中玲娥得知:在赵城街上做灯笼的系男性,村官,做了好多灯笼,但是卖不了。
打完电话后,玲娥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做吧,市场疲软;不做吧,心里放不下。
赵城村官不停地打电话,反复陈述让玲娥便宜着收做这个营生。他一再告诉玲娥,说姐姐,其实未必做不成,只是我媳妇刚生了孩子,忙不过来,对诸如此类的借口,玲娥心知肚明。
举棋不定的玲娥向中小企业局的田同志求助,田同志说:
“玲娥姐,你自己考虑!我担好不当丑,你赚了不一定说我好;但赔了一定会埋怨我,你自己决定吧!”
无奈的玲娥再次求助于大公无私不知隐瞒的度娘,度娘告诉她,在晋东南的长治市有一家做灯笼的,长治距洪洞半天的路程,兴致勃勃的玲娥在国道兴致勃勃地乘车前往长治一探究竟。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长治这一家做灯笼的也因为销路不好停业了。玲娥对做灯笼这件事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做吧,眼前皆失败之范例;不做吧,一盏盏红灯在自己心房上空飘呀飘,飘呀飘,红红灯火烧灼地玲娥寝食难安!
可亲可敬的度娘提着一盏红灯翩翩来到玲娥身前,她坦诚无私地告诉玲娥河北蒿城有一个灯笼村。
活了大半辈子,玲娥从没一个人单独出过远门。儿子在网上帮她搜索线路,百度地图显示她不能在石家庄下车,应该在一个叫屯头村的小站下。黄昏时分,玲娥背着小挎包离开了家乡,西天边,一轮落日悬垂,悲悯地盯着玲娥,此去吉凶未卜,玲娥充满了一种悲壮的情怀。
随后多年,玲娥的出行永远在晚上,白天,她要干活,安排工作;晚上在车上方可休息,这种昼动夜出的习惯成了她及家人的常态。
子夜时分,火车停靠在了屯头村。在这个小站下车的只有玲娥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站很小,火车咣当咣当地开走,车站随即陷入黑暗之中。东西南北也分不清,往哪里走?玲娥陷入巨大的恐惧中。镇定下来后,她首先想的是找个住宿的地方,以便躲开之无边的黑暗。一辆出租车“嘎”地一声停了:
“大姐,去哪里?”
“我想在附近找家旅店,你把我拉过去吧!”
“行是行,大姐,可是路太远,你得出三十块钱!”
慌不择路的玲娥别无选择,三十就三十吧!谁让咱人生地不熟呢?
出租车三绕两绕把玲娥拉到一家旅店。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玲娥走出旅店,抬眼一看,屯头火车站就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
挨了黑车宰,还得坐出租。租车去屯头村司机要60元,玲娥往下压,最后50元成交。出租车在屯头村头扔下玲娥调头驰走了,孤立无援的玲娥怯生生地走进被灯笼笼罩的屯子里。
一座大院子前,一个媳妇儿正在晒灯笼。玲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前去打听:
“大妹子,你们这里教做灯笼吗?”
“教啊,收技术费,包教包会两万元!”
两万元,太贵了!玲娥从心里不能接受这个价格。小媳妇儿把玲娥领到她大姑子家,媳妇儿大姑子家果真有几个人在学做灯笼,玲娥悄悄打听了一下,那几个人真的是交了学费来学习。玲娥使了个心眼,她跟教做灯笼的师傅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要不让我试几天?”
师傅说:“学是肯定能学会,但学费不能少!”
“要不这样吧,师傅!”玲娥灵机一动,“我进你们的货!你们简单教教我就行!”
玲娥对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孰知她蒙受了比学费更大的损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